沉沉,不得痛快。
她转过头,朝身后望。
喜轿里的柳湘凝,何其无辜……
“事已至此,便不要想太多。”晏楚荣一路跟随,见她这般痛苦,不由得跟着难过,忙宽慰道,“好歹,你救了柳家小姐一条命。今儿是你的大日子,小皇帝和元哲都在,到了裴府,必得欢欢喜喜的才行。”
顾七点点头,强打着精神直起身来,勉强笑了笑。
队伍刚拐进北巷,便有小厮放起爆竹,持刀的官兵守在道路一侧,百姓只得捂着耳朵站在几丈外,踮脚观望。
喜宴从早到晚,来往宾客络绎不绝,更有数不尽的金银玉器、古玩字画,成箱成箱搬进院中。
明月攀升,一方大院也挂起了大红灯笼,映得新郎满面红光。院中宾客醉态初显,渐渐失了该有的气度和仪态。
忽吹过来一阵风,顾七打了个冷颤。
她抬起头,用力眨着眼睛,才辨清院门口站着的人。
那是小将苏铠。
只见他身形笔直,在黑夜里站了一会儿,又转身出了府。
“裴启桓!”
目光回拢,发现常彬端着酒盏站在自己面前,她咧嘴一笑,端着盏将冷酒一饮而尽。
“换了旁人,见你爱答不理的,定要生气。”常彬抬手敲了敲她的头,笑道,“也就是我,肯吃你心不在焉敬的酒。”
众人皆知,宰辅大婚之日,便是处置柳家之时。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虚假的笑,说着阿谀奉承的话,却无一人敢说宰辅不开心。
纵满腹算计,见裴启桓这般,也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同情和心疼。常彬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极深:“若是难受,就寻个冷清的地方歇歇。晚些陛下和惠妃娘娘来,得有精神应付才好。”
“惠妃?”顾七面露疑惑,“不是说,皇后娘娘要来么?”
“昨个病了,说是头疼得厉害,便托惠妃娘娘来了。”他捏着空盏,左右望了望,“奇怪,哲王殿下也没到。”
“嗯。”醉意熏人,又颓丧得紧,她挥挥手,不去想这些费神的事。悄然走到院角那张放礼单的方桌,昏昏沉沉趴了下来。
秋日晚风,吹散了好容易聚拢的暖和,头更疼了。
“大人,喝些汤吧,暖暖身子。”
她缓缓直身,掐了掐额头:“莺歌怎么样了?”
“大人放心,”庆瑜将汤羹递了过去,小声道,“已送出城了。”
“嗯。”顾七端起碗,眼睛不自觉瞟向远处和人攀谈的常彬。
若不是联系莺歌,只怕还不知道,背后帮助宋廉的,就是这位在翰林院结识的好朋友。
一时间,竟佩服韩子征高瞻远瞩,舍得将心爱的丫鬟送过来。
只不过,宋廉虽好色成性,为人却谨慎得紧。莺歌进了宋府,非但没能成妾,反倒成了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动辄打骂羞辱,这个中苦楚,旁人自是无法体会。
既知宋廉没了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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