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脸颊倚在青年肩膀上角度,容阮并没有看到天子那张漂亮跌丽的脸上渐渐流露出来的阴沉又偏执的神情。
青年只感觉到随着每一句话落下且无人回应时,箍在自己腰间的力度总是在不断的收紧着,收紧着。
像是在抱一块救命的浮木一样。
箍的让人透不过气。
容阮垂下眼睛,声线温和平淡,“陛下不必如此。”
青年微凉的手掌跟着放在了穆然横在他腰间的双手上一一
天子似有所觉,连带着脸上冷戾又阴郁的神情几欲都有些控制不住,“将军?”
容阮却毫不留情的、一点一点的掰开对方的手,直到自己彻底离开了对方的怀抱。
第二次了。
第二次这样。
毫不犹豫的,将他绐推开了。
青年稍显冷淡的往后退了几步,垂眉,弯腰,拱手作揖,语气平淡,“陛下既然有自己的衡量,又何必如此作贱与自己?”
光线明明灭灭中。
他慢慢道,“真心尚且不能予我,陛下何必与我谈喜欢这个词。”
青年唇角间流露出来的笑意如山间云雾一样虚无缥缈。
就在此时,寝殿里点燃的烛火倏忽灭了。
殿里一片昏暗。
又死寂无声。
黑暗遮盖住了穆然脸上彻底阴冷下来的神情,同时也藏住了容阮面上的无奈。
许久。
天子勾起唇角低低的笑了。
又是那种低柔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声。
之前故意软化下来的语调褪去的一干二净,现在这个才仿佛是天子的真正模样。
穆然没有去应和之前青年说出口的那个问题,也没有再执着于自己的答案。
转而是轻声开口,问了别的问题“如若今天我放将军岀宫,将军可还会回来?”
容阮一丝停顿也无,回答道,“会。”
“好。”
好。
他道,“那么届时,我便在这里等着将军一一”
“回来。”
昏暗彻底包裹住了天子硕长的身影。
像是在这中间撕开了一道天堑鸿沟。
“那么微臣,就先在此叩谢陛下。”
容阮:“微臣告退。”
说罢,青年连一丝犹豫也无的直接转身向殿外走去。
影影倬倬的背影随着殿门的推开再合上后,再也看不见。
徒留榻边长身玉立的天子神情幽幽的望着整个寝殿里的漆黑,殷红薄唇旁的笑意又深又诡谪。逃不掉的。
将军。
你逃不掉的。
穆然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卷翘纤长的睫毛微颤,脑海里紧跟着闪现过青年那双干净的眸子。
注视着他的时候,眼底是他从未见到过的,也是最令他愉悦的,明晃晃的信赖与赤诚。
不管是南山狩猎搭救时那有力一箭,还是在马背上护着他回宫,再或者是一一
明明对每个人都是温和疏离礼节使然,只有对他时,才会流露出来的温情宠溺。
只对他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人。
不可否认的,让他无可抑制的有些上瘾。
漫漫毫无尽头的阴暗地狱里,一个人过的实在是太寂寞了。
周身挣扎不出来的深谭,被沼泽紧紧拉住的双脚。
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就这样死去的准备,却又偏偏,有人傻不愣登的伸出一只手。
既然这样。
既然这样。
垂在身侧的手徐徐攥紧,天子那张跌丽的脸上渐渐又被偏执阴郁所覆盖。
那你就来陪我罢。
我的。
将军啊。
作者有话说
对于阮阮来说,这个世界的然然真的好欠盘【沧桑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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